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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节 (第2/2页)
去,话语里是满得要溢出来的雀跃:“你看,外面下雪了!” 刚睡醒不久的青年站在明净窗边,身后是洁白轻盈的漫天大雪,映照着几近透明的浅棕发丝。 他的眼睛那样亮,仿佛还是那个许多年前会趴在窗口对冬日许愿的天真孩童,又像是已经等待了极漫长的时光,才等到这一场迟来多年的雪。 四目相对中,静谧的灰蓝湖面上同样落满了雪。 循声而来的男人轻轻颔首,应着他的话:“下雪了。” 雪花徐徐飘了一整夜,至今未停,外面的世界几乎银装素裹,万物之上都积满白雪,郁白已经遥遥望见了古朴长廊中,不知是谁随手堆放在那的小雪人。 “是下了一晚上雪吗?我看严璟是昨天晚上给我发的消息,早晨又发来好几条,叫我出去打雪仗。” 郁白满心欢喜地跟同住一屋的谢无昉说起下雪的事,但话音出口,就知道自己失言,连忙转移话题:“咳,我昨天好像喝醉了,完全不记得下雪的事……” 他又不小心提到了别人。 生病状态的谢无昉十分排斥的别人。 郁白立即改口的同时,下意识地去看眼前人的反应。 那双在冷下来的时候很有压迫感的异色眼眸,却没有像昨天那样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。 仍然是那片静谧美丽的灰蓝湖泊,只是隐隐泛开波澜。 伫立在卧室门边的男人轻声道:“对,雪下了一夜。” 郁白怔了怔,忽然忘记了窗外的雪,很认真地观察着谢无昉此刻的模样。 对方的脸色好像没有昨天那种虚弱的苍白感了。 郁白立刻问:“你是不是恢复了一些?” “嗯。”谢无昉应声道,“很快就能完全恢复。” 恢复到能重新将失控的本能装回囚笼。 郁白发自内心地说:“真的吗?那太好了。” 怪不得在他提到严璟的时候,谢无昉的神情里没有流露出很明显的异样情绪。 原来是病快好了。 异常状态也就随之结束。 所以,郁白愈发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,窗外有很美的雪景,屋里的病人即将痊愈。 他的心情因而格外明朗,连先前耿耿于怀的酒后断片不再那么重要了,索性直接问就在眼前的谢无昉。 “不光是下雪,其他事我也没有印象。”他有点不确定地问,“我喝醉以后没有闹出什么事吧?” “没有。”谢无昉说,“你喝醉后没多久,就和我一起离开餐厅了。” 闻言,郁白不禁松了口气。 幸好,只是在谢无昉面前显露醉态。 总比在一大帮人面前醉醺醺地发酒疯要好。 他又问:“那我有没有折腾你?我不知道我喝完酒是什么样的,是不是特别烦人?昨天晚上肯定很麻烦你——” 郁白尚未说完,谢无昉已经先开口:“不麻烦。” “你喝醉之后,”他的话音顿了顿,“也很好。” 郁白就呆了一下。 应该是他酒后并没有胡来的意思吧? 每个亲眼见过他喝醉酒的长辈或朋友,差不多都是这么说的:没什么,挺好的。 所以他其实没必要担心这个嘛。 估计是醉倒之后很快就睡着了。 思及至此,郁白彻底放下心来,径直往外走:“那我先去洗脸刷牙,睡了这么久,肚子好饿……” 穿着睡衣的青年走出卧室,也走过门口的男人。 擦肩而过的瞬间,耳畔响起淡淡的问句。 “冰箱里有冰巧克力。”谢无昉忽然说,“你要喝吗?” 冰巧克力? 郁白诧异之余,本能地应了声:“好啊,等我刷完牙。” 白茫茫的下雪天,暖洋洋的屋子,再配上一杯香气浓郁的巧克力。 听上去就很幸福。 不过,是从哪来的冰巧克力? 昨晚他拿来了餐厅里没喝完的热巧冻起来吗? 郁白站在镜子前,一边用掌心沾水去抚平自己翘得乱七八糟的头发,一边有些好奇地这样想着。 而且,如此自然的日常对话蓦地出现在谢无昉口中,让他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心情。 几乎不像是遥远疏离的神了。 更像是近在咫尺的普通人类。 可以彼此分享生活中的琐碎点滴。